小仙子

4.10 在乎

 

早上6点，两人都醒了，却也再睡不着。

易烊千玺揉着王俊凯柔顺的头发，轻声说道：“小凯，还没到7点半，你多睡会儿。”

王俊凯只是静静地看着易烊千玺，说道：“可是，我想看看你，好好看看你。”

易烊千玺一愣，低下头，压抑着自己想哭的情绪。半晌，抬起头来，勉强地笑了笑：“傻瓜，等你回来，天天看得到。来，既然睡不着，我们一起做早餐吧。”

 

王俊凯第一次觉得和易烊千玺一起做早餐是如此有意思。

在王俊凯最初搬到别墅的时候，他跟易烊千玺的生物钟是完全不一样的，往往是一觉醒来，易烊千玺已经出门去B大授课或者做科研去了，于是王俊凯自己会胡乱吃点早餐了事，有时候睡到中午了干脆直接去吃午饭。

等到了两人互相表白心意之后，王俊凯也没做过早餐，每次都是一起床，易烊千玺已经做好了早餐。如果王俊凯起得早呢，两人就一起吃，起得晚呢，易烊千玺就会先吃早餐，然后帮王俊凯把早餐放到餐桌上。

两人吃的早餐很简单，易烊千玺烤面包片，王俊凯煎蛋。煎好后夹在面包里面，易烊千玺再从冰箱里倒出牛奶。王俊凯吃着吃着就情绪有点低落，易烊千玺看在眼里，开口安慰：“王俊凯，你不会看到烤面包也想哭吧。”

王俊凯心想，是真的想哭啊。

原来，离别会将所有情绪放大。原本简单平常的事物，都觉得好珍贵。

但是一想到自己情绪低落，易烊千玺会心疼，王俊凯调整好自己的情绪，对易烊千玺露出大大的笑颜：“切，不就是当人质吗？多大一事儿。有什么好哭的。”

 

俩人吃完早餐，就坐在沙发上等王源过来。

王俊凯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，就感觉易烊千玺伸出手，将他的手紧紧握在手里。

十指相扣，感受着从手心传来的恋人的温度，王俊凯转过脸来，静静地看着易烊千玺。

易烊千玺不说话，只是默默得盯着大门，等待着王源，沉默内敛得一如王俊凯熟悉的易烊千玺。

没有任何言语，王俊凯依旧觉得无比踏实，也就转过脸去，跟易烊千玺一样看着大门，嘴角上扬。

爱上你后，我便慢慢有了你的影子。你看，我看着大门的样子，像不像你。

一刻钟之后，王源还没来。

 

王俊凯缓缓开口：“千玺……你紧张的话……可以说出来……”

易烊千玺并没有侧脸，只是冷冷地说：“谁说我紧张了。”

王俊凯转过脸来，盯着易烊千玺的半侧面，狡黠地笑着：“千玺……你的手心出汗了。”

易烊千玺愣了一下，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将王俊凯的手紧紧得捏在手里。虽然表面上保持着冷静，但是脑子里一团乱麻，思想在跑火车，根本没注意自己的肢体动作，没想到自己潜意识把王俊凯握得那么紧，手心出汗了也浑然不觉。

易烊千玺有点尴尬，开口说道：“可能只是因为我们掌心温度都比较高，掌心之间缺乏空气流通，导致水分无法蒸发。”

王俊凯安静地听着易烊千玺解释，解释完，笑得无比温柔：“千玺……原来你说谎的时候是这样的……好可爱……”

易烊千玺脸色有点发烫，喃喃道：“对，我也会紧张。”

王俊凯仍旧笑盈盈地看着眼睛垂下来，睫毛投下阴影的易烊千玺，开口说道：“我以前一直以为，我们家易教授是神，现在看到你会紧张，会手心出汗，才觉得，原来易教授是人类啊。”

易烊千玺转过头来，看着王俊凯，说道：“哦……货不对板是吧？要不要退货？”

王俊凯靠过来，将下巴枕在易烊千玺肩膀上，微笑着说道：“可是，我更爱你了。因为我知道，你紧张，是因为你在乎。”

 

7点半王源准时到来，并且在5分钟之内迅速部署好了所有的警力。20多个便衣警察分散在别墅周围，密切监视着。易烊千玺将王源迎到家里，示意他坐下休息，然后走到厨房去泡茶。

令王源感到意外的是，自己熟悉的那个冰山教授易烊千玺，全程牵着王俊凯的手，开门，走到沙发，走去厨房，烧水，倒茶。倒也一点不嫌麻烦。

王源叹了口气，原来大教授恋爱的样子是这样的。

 

王源也自己乐得清闲，不理会易烊千玺和王俊凯在一旁你侬我侬，自己安静地在一边喝着茶。喝完了一杯茶，王源将茶杯递给易烊千玺：“易教授，我还要杯热茶。”

易烊千玺一副“你自己不会去倒”的表情。

王源自动忽略了他递过来的秋波。

易烊千玺从沙发上起身，拍拍王俊凯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动，起身帮王源倒茶。

王源却是拉着王俊凯的胳膊说道：“过来阳台，我跟你说个事儿。”

 

王俊凯随王源来到阳台，刚想开口问什么事儿，就见王源坚定地拉住王俊凯的胳膊，将衣袖撸到上臂，然后电光火石间就将一个玩意儿扎进了王俊凯的胳膊。

王俊凯吃痛地“啊”了一声，再瞅瞅自己胳膊，就跟没发生任何事情似的，只有很微小一个伤口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任何异样。但毕竟身体里面注射进了不明不白的东西，王俊凯抬起头，盯着王源的眼睛，皱着眉头问道：“王源你干嘛呢？刚刚扎进去的是什么东西？”

“发射器。”王源随意地说着。

“啥？”王俊凯继续盯着自己的胳膊，总觉得全身不舒服。

“最新研制的高科技微型发射器，简单来说就是一块人体内置芯片，植入人体后会自动发射信号，以供追踪。”王源见王俊凯疑惑，解释道。

原来如此。王俊凯点点头。

 

“王源，我给你倒好茶了。人呢？小凯，你又去哪儿了？”

王源和王俊凯交换了一下眼神，王俊凯就放下了衣袖，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样子，走了进来，对易烊千玺说道：“刚刚在阳台跟王源聊天呢。”

易烊千玺扫了王源和王俊凯一眼，沉默了一下，便对王源开口说道：“茶要凉了，快喝吧。”

 

王源慢悠悠地喝完了茶，起身告辞。

易烊千玺和王俊凯在家里转悠了半天，最终决定还是叫外卖。

这节骨眼上，易烊千玺根本就不想让王俊凯出去。他怕王俊凯一出去就回不来了。尽管易烊千玺也明白，王俊凯是交换的人质，迟早是要被交换出去的。

但是，易烊千玺就是不想王俊凯离开他。

多一秒，多一秒也好。

 

叫了外卖，半小时之后就送过来了。两人也不客气，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了外卖。

易烊千玺正想着，犯罪团伙到底会以怎样的身份出现呢，便陷入了昏迷中。

 

等他醒来，王俊凯已经不在身边了。

原来是乔装成送外卖的。易烊千玺冷冷哼了一声。

这个点子并没有高明到哪里去，但是对方就是猜准了自己跟王俊凯在这关键时刻根本不会出门，所以才能成功。

易烊千玺看着餐桌上吃完外卖的零零碎碎的垃圾，起身，将垃圾一点一点收进垃圾桶里。

收拾完东西，易烊千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，伸出手，看着那只紧握过王俊凯的右手。

曾经十指相扣，手心还残留着他的温度。

易烊千玺闭上眼睛，心中暗暗自语：“保重，小凯。我会找到你的。”

 

易烊千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沙发上，直到3个小时之后，易烊千玺接到王源电话：“易教授，你母亲找到了。”

易烊千玺连忙说道：“在哪里，我就来。”

“玉渊潭公园。”

王源还想说什么，易烊千玺已经挂了电话，冲去了停车场。

王源只能欲言又止地挂掉了电话，等着易烊千玺过来。

 

当易烊千玺赶到目的地时，果然，在一大堆警察里，易烊千玺一眼就瞥见了自己母亲的身影。她裹着警用毛毯，被王源搀扶着。

易烊千玺连忙跑过去，走到母亲身边，说道：“Lynn，你终于回来了？”

千母转头看到易烊千玺，惊喜地说道：“Jackson，你来了？”

易烊千玺连忙从王源手中接过母亲，嘘寒问暖过后，确认母亲身体无大恙，这才开口问道：“Lynn，快点告诉我绑架你的人是些什么人，他们把你绑架到哪里去了？”

千母却是想了想，开口：“绑架？你在说什么？”

 

易烊千玺愣住了，站在原地。

王源这才走过来，对易烊千玺说道：“千玺，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后半句话——你母亲，好像，失忆了。”

易烊千玺心沉了一下。

他早料到犯罪团伙是不可能跟自己“等价交换”的。

如果不作任何处理地放自己母亲回来，那所谓的“交换”人质，其实亏的是犯罪团伙他们。因为自己母亲被换回来之后，肯定同时会带过来很多的信息。

所以易烊千玺当时听到王俊凯说要主动交换时，一度以为对方是不会同意的。没想到，对方不仅同意了，还做得更绝——他们居然消去了母亲的记忆。

易烊千玺皱着眉思考，王源在一旁安慰：“千玺，别沮丧……也许，伯母只是暂时失忆，等她休息一阵，也许就能想起来很多事情了。”

易烊千玺想了想，摇摇头。千母也同时间摇摇头。

王源见两人不约而同地摇头，问道：“千玺，伯母，你们有什么其他看法吗？”

易烊千玺看着自己母亲，觉得母亲舟车劳顿，犹豫着要不要开口。

千母却是看出了自家儿子的心思，说道：“Jackson，你是不是想要我去做全身检查，看看想不出问题的原因在哪里？没事儿，我们现在就去吧。”

易烊千玺见母亲这么说，也就点点头：“那我们去吧。”

 

在张局的安排下，千母的身体检查进行得很顺利，3个小时之后就拿到了检查结果。

南杳也赶了过来。见到易烊千玺的时候，脸色稍微闪过了一丝尴尬，但职业素养让她屏蔽了心里的杂念，拿着CT扫描图片，仔细看了看，然后捂住了嘴巴，半晌才开口：

“不可思议，太不可思议了。”

王源说道：“南杳，别卖关子了，快点说看出了什么。”

南杳拿着图片，指着大脑皮质层的额叶联合区说道：“这里，做了一个精密的手术。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办到的，但是，他们居然将近3个月的记忆破坏了，却没有影响3个月前的记忆功能，太奇妙了，太精妙了。”

易烊千玺见南杳一旦陷入自己的知识领域便出现痴迷的情况，连忙趁她还没全情投入时，问道：“南杳，那你告诉我，3个月内的记忆，还能恢复吗？”

南杳坚定地摇头：“大脑灰质就像一块非常脆弱的豆腐，但是里面的连接错综复杂。现在有人不知道拿个什么东西，把其中一块豆腐给戳了个稀巴烂，你觉得还有复原的可能吗？”

易烊千玺即使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，依旧叹了一口气。

每次出现一丝希望，就被掐灭，反反复复，简直令人崩溃。

 

颓然间，易烊千玺的手机响起。接通，听到那头说道：

“教授，我把你母亲还给你了。”

想到王俊凯被劫持，母亲失忆，易烊千玺忍不住情绪激动地吼道：“我给你们送的可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！你们给我交换回来的是什么？”

电话那头，易烊千玺听到那人冷哼了一声，说道：“易教授，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小算盘。你该感谢我，至少你母亲只是失忆，不是大脑皮质全部被破坏。况且，这是我的游戏，进退，规则，全部由不得你。”

易烊千玺紧紧握着手机的手指指尖泛出白色：“你到底是什么人……你到底跟我有什么仇……”

“嘘……”那边轻声笑了，打断易烊千玺的话，开口说道，“时间归零了。教授，别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。3天时间，找不到我，你小情人儿，可就没命了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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