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仙子

贰 温柔的人

千智赫打开门的时候惊呆了。虽然爸爸妈妈在世的时候，自己也算小小富二代一枚，可是见识到了王俊凯的家之后，千智赫明白了什么叫做小巫见大巫。

宽敞明亮的客厅，中西合璧的装修风格让整个房子显得庄重而有质感。一字儿排开训练有素的仆人，连微笑都那么统一。素雅的墙壁上挂着几位当代艺术大师的得意之作，每张画作摘下来都可以在上海买一栋供四口之家居住的房子。

见千智赫还在愣着，王俊凯笑了笑，对他招招手：“小孩儿，过来。”

王俊凯给千智赫细心介绍了房间的分布，给千智赫分配了二楼靠着他卧室的房间。房间家具一应俱全，除了床、书柜、书桌等必要设备外，甚至还有跑步机。

当然，这些都是后话。王俊凯看 了一眼脏兮兮的千智赫，心想，当务之急是快点把这个小鬼洗干净。

可惜走得匆忙忘记买衣服。

王俊凯只得拿出自己的衣服递给千智赫，然后催促他快点洗澡。

洗完澡的千智赫走出来时，那滑稽的样子让王俊凯忍俊不禁。王俊凯腿长手长，忘记了自己是个180的大个子而千智赫只是个160的小孩儿，给的睡衣睡裤都大了。小小的身子窝在一堆大大的衣服里，千智赫刚想往前走，就被长长的睡裤拌了一个趔趄。

小孩儿一顿一停，就茫然地站在了原地，不知道该怎么办，长长的睫毛眨啊眨。

王俊凯哈哈大笑，走过来横抱起千智赫，然后就把他扔回了给他预定好的卧室里。

千智赫乖乖钻进被窝，露着两个小眼睛安静地看着王俊凯，王俊凯也笑笑地盯着千智赫，良久，才听千智赫开口：“谢谢叔叔。”

那声音小小的，软软的，发音纯正，尾音弯弯的，像个少女。王俊凯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，小孩儿的发质十分好，软软的。

“你叫，千智赫对吗？”

“嗯。”声音嗡嗡的，但是还是十分可爱，好听。

其实早就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的王俊凯听到了，却还是很郑重地点点头：

“唔。千智赫。嗯，很好听。”

眼见着千智赫躺好了，王俊凯也不想耽误他休息，并且，晚上还有很重要的人要去见。于是起身，说道：“不早了。你好好睡觉吧。”

千智赫乖乖闭上眼睛。

王俊凯关门的时候，回头看了一眼千智赫，那小孩长长的睫毛下有小小的泪珠滚动。

王俊凯心一软，伏在门口，轻声安慰：“智赫……不要想太多。好好睡觉。”

千智赫却是没有睁开眼，也没有理他，用装睡掩饰自己这个12岁男子汉的小小脆弱。

王俊凯深深叹了一口气。

这孩子，简直就是自己的复刻版，只是小了8岁。

 

 

王俊凯赶到某别墅的时候，已经接近深夜。

指纹+密码打开大门之后，王俊凯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几道门，这才走到这个长年累月密闭的小屋。

屋里，只有一盏小小的台灯，孤零零地趴在中间的办公桌上，散发着昏暗的发黄的小灯光。除了中间办公桌那一片区域勉强照到之外，其他地方看起来都黑乎乎的。王俊凯适应了屋里的光线后，这才勉强找到那个人的位置。

此时，V正蹲在地上给他的宠物——一只体重200斤的藏獒喂晚餐。一块5斤重的神户牛排扔过去，瞬间被秒得渣也不剩。

听见王俊凯的脚步声，V也不回头，只是缓缓开口：

“听说，你把千重山的儿子接过来住了？”

低沉、沧桑。每个音节无比缓慢而绵长，混合着屋里血腥的气味，让人感觉无比压抑。

王俊凯略微思考了一下，便说：“没错。”

V喂完了牛排，开始像抚摸一只小狗一样抚摸着那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藏獒，一边抚摸一边说着：

“K，这不像你的风格。养个仇人的儿子，小心他知道真想反咬你一口。”

王俊凯一愣，却是笑了：“义父，你不是也养狗么。狗养亲了，是可以帮你咬人的。”

那边，V起先是一愣，然后笑了，笑声像生锈的发条。

“那，你就养着吧。”

扯完私事，V正色道：“K，明天码头那船货，记得盯牢。一等一的好货，不要出任何岔子。”

“好的。”王俊凯点点头。

……

两人又交流了一些细节，V摆摆手，示意王俊凯可以走了。

王俊凯走到门口，就看见V起身走到角落，摸着保险箱的门。

王俊凯再想看，V却是不悦了：

“K，我说过，我开保险箱的时候，任何人不能在场。你是我儿子，也不例外。”

“是。”王俊凯瞥了一眼暗处的保险箱，正方形的保险箱上有一圈儿数字，圈的中间有26个英文字母。世界一流的密码箱，三次密码输入错误永久密闭，暴力开启则会自动炸毁。

王俊凯细心记下构造，转身走出了V的房间。

 

王俊凯回到家里已经凌晨3点。一天下来，全身都累。洗了个澡，准备躺到床上睡觉，却又想起来——

那小家伙还有没有哭。

默默走到千智赫房间里。

千智赫早已经睡着，虽然梦里还皱着眉头，睫毛上还带着水汽，但毕竟是睡着了。

王俊凯放心地吁了一口气，准备离开。

“爸爸，妈妈……”

小孩儿小小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，带着哭腔，柔柔弱弱，语气里满是不舍和伤痛。

又，做梦了？

正当王俊凯思考，千智赫翻了个身，小小的胳膊抱住了坐在床上的王俊凯，像是感应到王俊凯身上的温度似的，小孩儿又拱了拱脑袋，就钻进了王俊凯怀里。

王俊凯却是愣住了，怕把千智赫吵醒，一动也不敢动，这样楞了好久，才想到明天也是忙碌的一天，这样不行，遂轻轻推开千智赫，将他的小手小胳膊塞回被子里，掖好被角，退出千智赫的房间，想说一句晚安，却是张了张嘴，没说出来。

只是所有仆人都感觉，今天的王总，好像，有点儿不一样。

很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