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ise and fall(2)
#娱乐圈 当红巨星K*新晋小生J
2.娱乐圈法则
今天是新戏开拍的第一天。
王俊凯看了下安排表，今天要拍的场景是男女主角互相表白心意。
拍戏的顺序和剧情的顺序通常是不一样的，一般来说哪部分剧情较简单或取景容易，导演就会先拍哪部分。今天的要拍的剧情非常简单，校园初吻，只涉及到男女主角，场景也就一个，两人读书时的学校，因此导演准备从这个场景入手，也让男女主角快速熟悉起来。
王俊凯走到片场就看到了这部戏的女一号Mia，国内新生代中首屈一指的收视灵药，外表出众不说，更重要的是居然还有不错的演技。这点让王俊凯十分满意。
他也跟其他新生代小花合作过，有些整容到连个正常的表情也做不出，有些脑袋空空恨不得所有一切都让经纪人搞定。还有些，演戏没有半分灵气，每次王俊凯对上那些眼睛都感觉像一潭死水。
此刻Mia正躺在睡椅上休息，梳着麻花辫，穿着民国时期校服，蓝色的对襟上衣，黑色的及膝百褶裙。王俊凯走过去打招呼：“Mia，又见面了。”
Mia伸手与王俊凯握手：“Karry，今天第一场就是接吻，你不会不好意思吧。”
“我们都是专业演员，预祝今天所有镜头都能一条过。”
跟Mia寒暄后，王俊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开拍，眼睛扫视了一圈，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易烊千玺？
他搬着一箱矿泉水，走到场地之后挨个递给剧组人员，满场飞奔的样子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。虽然是初夏，气温不高，他额头上却是渗出了细小的汗珠，后背也被汗水浸湿，白色的衬衫贴着肌肤，隐约可见锻炼得很结实的背部和腰部肌肉。
他来干什么？
带着疑问，王俊凯走了过去。
易烊千玺一转身就撞到了人，低头抱歉之后，抬起头看到是王俊凯，眼里的神色无比复杂。
王俊凯从他手上拿过矿泉水，平静地问道：“你是演员又不是场务，谁让你干这些事情的？”
易烊千玺手里的矿泉水被拿走，一时间不知道该将手放在哪里，上下磨蹭了一下最后还是垂在两侧，见王俊凯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他，解释道：“今天我也没事……就……过来学习学习……然后场务大哥需要人帮忙……看到我……就叫我去帮忙了……我也很乐意……”
“乐意？”王俊凯冷哼了一声，“看不出来别人把你当狗使唤？”
易烊千玺听到这句话，皱起了眉头，想了想，还是忍不住开口反驳：“前辈，我觉得你把别人想象得太险恶了。并且，我再说一次，这是我乐意的。”
王俊凯盯着易烊千玺，冷笑了一下。
我把别人想象得险恶？是你把世界想象得太单纯。
王俊凯想起了昨天的场景，有些不悦：“昨天我不是告诉你不要来了吗？你怎么还是来了？”
易烊千玺看着王俊凯不悦的样子，咬咬唇，开口说道：“演戏……是我的梦想。我不会轻易放弃的。……就算王俊凯前辈讨厌我，我也不会放弃的。”
“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讨厌你了。”王俊凯对着易烊千玺甩出这句话。易烊千玺又低下了头，咬着嘴，一副快哭的样子。
这小孩，把自己昨天对他的肺腑之言误以为是我对他的讨厌了。这么单纯，以后不知道要吃多少亏。
“我并没有讨厌你。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。我如果不在片场就在后面的休息室。”
易烊千玺听到王俊凯的话，心中闪过惊喜，抬起头，王俊凯已经走进场地中央准备第一个镜头了。
易烊千玺坐在台阶上静静地观察着王俊凯演戏。
他穿着民国时期的中山装，即使只是着一身简单的黑衣，依旧因为修长的身材和俊美的脸庞而出类拔萃，当之无愧的明星。今天的场景是学生时代，王俊凯的头发被打理成柔柔顺顺的直发，额前的刘海细细碎碎地洒在阳光里，一双绮丽的桃花眼散发着温柔的光泽。神奇的是，平时霸气外露的王俊凯此刻却好像从里到外换了一副模样，眼神清澈，笑容羞怯，《光荣》剧本里所写的“当时他还是一个看女孩子一眼就会脸红的男孩子”被王俊凯演绎得淋漓尽致，也让易烊千玺暗暗佩服，觉得今天过来学习真是来对了。
只是女主角似乎有点没进入状态。走位、肢体动作都正确，可是眼神却是炽烈的、直白的。
导演在监视屏后示意：“米娅，你的眼神收一点。”
Mia点头表示OK，可是拍了几条效果不甚理想。
导演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要不我们先休息休息。Mia，不要紧张。”
Mia点点头，走到椅子上坐下，拿起剧本开始琢磨。
王俊凯也退到一边，扫到坐在台阶上的易烊千玺之后，不由分说地将易烊千玺拎到了他的专属休息室。
门嘭地一声关闭，易烊千玺紧张地问道：“前辈……你要干嘛？”
王俊凯抬头看了他一眼，没好气地说道：“你什么意思啊易烊千玺？让你帮我对个台词你有意见？”
“对台词？”易烊千玺脸上写满了懵懂。
“Mia在琢磨内心戏，我不想打扰她。接下来她的台词你读，帮我顺顺台词，懂吗？”王俊凯扔给他剧本，“里面已经标注好了。你读红色的字就行。”
“哦。”原来是这样。易烊千玺长吁一口气。翻开剧本，看了一眼已经低下头认真看剧本的王俊凯，也将自己混乱的思绪收回，开始念剧本。
……
……
易：“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属于世间所有的美好。”
凯：“那要不要再凑近看一看……”
易：“凑近看一看？我能再看到什么？”
凯：“能看到……我眼中的你……”
王俊凯靠近易烊千玺，越来越近，直到呼出的气息都落在易烊千玺脸上，长长的睫毛在易烊千玺眼前颤动。
唔……
易烊千玺的心跳得越来越快，闭上眼睛，咽了咽口水，努力从牙缝里挤出了接下来的台词：
“你……要吻我吗？”
易烊千玺觉得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，因为他觉得自己隐约听到了王俊凯的坏笑。
没人念台词，休息室安静下来。
等了一会儿，易烊千玺觉得王俊凯大概忘词了，正准备睁开眼，听见王俊凯用低沉而磁性的声线在耳边说道：
“尽管你很可爱，我也很喜欢你，但是我不想带坏小孩子。我不会吻你的。”
开门的声音将易烊千玺惊醒，等他睁开眼，王俊凯已经走了出去，开始拍戏。
易烊千玺拿起手中的剧本逐条看过去——
刚刚王俊凯说的最后一句话，并不在剧本上。
易烊千玺走出去时，刚好看到王俊凯和女主角接吻的一幕。他嘴角带着温和的微笑，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睛上，吻得温柔而深情。
易烊千玺站在不远处，低着头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“cut！”导演满意地喊道。
Mia也向王俊凯致谢：“谢谢你Karry，休息回来后你的眼神就很专注，带我入戏了。和你合作真是太愉快了。”
王俊凯客气地回答：“哪里，是你自己状态调整好了。”
又是片场休息。王俊凯扫了一圈儿，就看到易烊千玺又在给场务跑腿，忙东忙西。心想这小孩怎么这么固执，简直就是食古不化地单纯。
王俊凯想叫住他，却听到易烊千玺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。
易烊千玺朝场务抱歉地笑笑，然后拿着手机走到角落里。
“嗯。剧组挺好的……
今天看到了王俊凯前辈和米娅姐的表演。真的很精彩，能学到很多东西……
……乖乖等我回家……
……拜拜……”
挂上电话，易烊千玺嘴角还带着残留的笑意。
“女朋友？”
王俊凯的声音冷不丁在易烊千玺耳边响起。
易烊千玺被吓了一跳，回头一看是王俊凯，点点头，淡然说道：“嗯。女朋友。”
王俊凯一动不动地看着易烊千玺，看得易烊千玺有些心里发毛。
从他的眼睛里，看不出开心，也看不出不开心。像一个黑洞，没有任何讯息。
王俊凯就这么静静地盯了易烊千玺一会儿，转身离去。
手中的道具玫瑰，被他不经意间折断，扔到一旁的地上。
之后一整天王俊凯都在认真投入工作，休息间隙也没找过易烊千玺对台词。
易烊千玺也没闲着，继续帮场务忙活一些杂事，跑腿跑得不亦乐乎。
很快，一天的时间过去，太阳从西边落下，星辰缀满了天空。
“醒醒。收工了。”
易烊千玺是被王俊凯踢醒来的。
等他睁开眼，发现自己已经昏睡了几个小时。
一天跑下来，累得要散架。易烊千玺只是想稍微靠一靠休息一下，哪知道头一沾着地面就立马睡着了，等他醒来已经是深夜了。
看到王俊凯皱着眉头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，易烊千玺连忙站起身来，不好意思地笑：“我睡到这个时候？”
王俊凯看了一眼易烊千玺，冷冷地说道：“我说过，如果他们支使你，你可以跟我说。”
易烊千玺对着王俊凯笑，露出两个梨涡：“前辈，我再再说一次。我自己乐意的。”
王俊凯转身往前走，走了几步见易烊千玺还傻站在原地，回头说道：“你不跟着我走吗？这么晚了，这鬼地方连出租车都没有，没我送你，你是要走回去吗？”
易烊千玺刚准备跟上，听到王俊凯的话却是停下了脚步。
王俊凯见易烊千玺神色犹豫，想了想，便明白了大概是因为昨晚的事情。
他看着易烊千玺，说道：“你放心。今天我不会对你有任何冒犯。”
易烊千玺权衡了一下，还是决定跟上王俊凯的脚步。
王俊凯开着车一言不发，易烊千玺也沉默着看着窗外的景色。树木飞快地后退，一弯月亮挂在遥远的天边，散发着昏黄的光芒。
车子经过一个水坑时，颠簸了一下，易烊千玺的身子被抛出一些然后落到座位上，全身酸软的感觉汇到一起，轻轻“啊”了一声。
声音不大，却是在荒凉静寂的环境里尤为清晰。
王俊凯踩下刹车，把车停了下来。
“很累？”
易烊千玺刚想拒绝，可是看着王俊凯看向自己的眼睛，觉得自己生疏的演技肯定骗不过老练的王俊凯，便坦白：“嗯。”
“过来，我帮你捶捶。”
“不用……”
易烊千玺的话还没说完，王俊凯的双手已经放在了易烊千玺肩膀上，手掌按压肩部肌肉，一阵微微的钝痛过后，随着王俊凯手掌的放松，舒服的感觉弥漫到了全身。
几分钟的按摩和捶打后，易烊千玺觉得全身的酸痛缓解了很多，开口致谢：“谢谢您，前辈。”
讲完谢谢，易烊千玺怔在原地。
王俊凯昨天的话在耳边回响：【我每一笔投资都是要有回报的。】
看到易烊千玺呆滞的表情，王俊凯疑惑了一下，就明白了，转过身去，看着前方，淡淡地扔下一句：“放心，这次是免费的。”
易烊千玺松了一口气，软软地倒在座椅上。
王俊凯瞥了一眼累成一滩烂泥的易烊千玺，说道：“让你受人欺负的时候来找我，你怎么没来？”
易烊千玺轻声辩解道：“没有人欺负我……”
王俊凯看着易烊千玺苍白的脸色，嗤笑道：“都累成这样，还说没被欺负？”
“……虽然累一点，但是可以学到很多东西……我还很感谢场务的张大哥呢……新人不都是从最基本的做起的吗？”
易烊千玺转过头，眼神清澈地望着王俊凯。
新人？从最基本的做起？
王俊凯在心里冷笑。
那是你没看过那些带资进组的新人吧？摆谱摆得比那些混迹了20多年的老前辈还高。
你大概更没看过那些靠关系上位的新人。一出道就是大电影男一号女一号，简直不要太顺风顺水。
而更多的新人，则是辛辛苦苦一辈子，也熬不到头。
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操蛋，有人含着金汤匙出生，有人没有个好的亲爹但是有好的干爹，而更多人则是默默无闻到绝望。并不是所有的努力就会开花结果。
进入这个圈子，你会感觉你的三观时时刻刻被颠覆。
你以为的单纯善良，在这个圈子里是愚蠢固执；你以为的脚踏实地，在这个圈子是不懂变通。而你以为的阿谀奉承，在这个圈子被叫做情商高会做人；你不屑的低俗手段，在这个圈子叫做有勇有谋。
“易烊千玺。”
空旷的原野，自己的名字突然从王俊凯口中冒出，让易烊千玺腾地直起了身子，专注地看着他。
王俊凯看着易烊千玺的眼睛，缓缓说道：
“既然你一直喊我前辈，那我作为前辈，告诉你三条娱乐圈规则。”
见易烊千玺点头，王俊凯继续说道：
“第一，这个圈子人很少，狗很多。如果你不爽，直接甩脸没什么不好。你要记住，越是底层，越喜欢压迫底层，得罪这些‘狗’对你事业根本不会有太大影响；而在这个圈子里有一定地位的‘人’，反而不会压迫新人，因为他们没那闲心干这种无聊的事。
第二，不要遇到什么人就掏心掏肺，和盘托出。你永远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敌人还是朋友。况且，这个圈子，没有永远的敌人，也没有永远的朋友，只有永恒的利益。
第三，不是所谓的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就会成功。为了成功，你需要付出比你想象的还要多的东西，包括尊严，正直。你做得到吗？做不到尽早退出。这个圈子就像吸毒，金钱和名望让人失去理智堕入疯狂，一旦进来就无法做到全身而退。
我让你离开，不是讨厌你，是为你好，懂吗？”
说完这句话，易烊千玺沉默了良久，才开口：
“前辈，谢谢你的忠告。
只是，我还是不觉得，我需要放弃自己的尊严和正直去获得成功。我就想通过自己的努力，获得属于我的东西。哪怕几十年之后我还只是一个边缘角色，我也无愧于心。”
王俊凯盯着易烊千玺，他说话的时候神态无比坚定。
然后，王俊凯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你觉得每天早上卖早点的那些中年妇女不努力吗？你觉得那些在街上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不敬业吗？告诉我，他们最终得到了什么？”
易烊千玺看着王俊凯的眼睛，停了一下，抬起头，认真地说道：“如果他们努力了一辈子，在自己的岗位上做好了分内的工作，在我看来，就是成功。”
王俊凯定定地看着易烊千玺，长久的缄默之后，抛下一句：“随你。”
重新发动引擎后，车子穿梭在静寂的深夜里。
王俊凯微微叹息。
曾经自己也是那样热血的少年吧？
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。
将易烊千玺送到后，王俊凯站在车边，挥挥手：“去吧。”
易烊千玺深深地鞠躬，诚恳地说道：“再次谢谢你，前辈。”
起身，易烊千玺转过身，朝大门喊道：“雪儿，我回来了。”
门开了，一个长长头发，身材纤细的女孩儿从房间里跑出来，扑到易烊千玺怀里：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？”
易烊千玺对着她抱歉地笑笑：“今天去剧组帮忙，事情好多忙不过来，等到忙完已经这个点了。你还没睡？不乖哦~”
“我就是想等你回来嘛~”长发女孩耸耸肩，对着易烊千玺笑得如阳光般灿烂。
“好了，我回来了……进去说话吧，别着凉了……”
王俊凯坐在车里抽着烟，看着易烊千玺牵着女孩儿走进房间关上了门，两人的笑声隐隐约约从门里传出来，落在王俊凯耳朵里，让他觉得没来由地烦躁。
“女朋友？挺漂亮的。”王俊凯自言自语地说出这句话，然后掐灭烟头，启动引擎，红色的跑车消失在黑色的夜幕里。
——tbc
